个标签为“奔四模特再就业”的短视频在循环播放:曾经光鲜的模特穿着皱巴巴的外卖制服,
在狭窄楼道里奔跑,汗水浸透额发。王小木的手指悬在屏幕上,
那点盘踞心头多年、因自己缺少模特身材而错失“爆红暴富”机会的不甘,
像被针戳破的气球,只泄出一丝涩凉——原来我们仰望的云端,
不过是别人挣扎求生的另一片泥泞。她也是泥泞里的人。奔四,
工厂流水线上沉默的“王姐”,深夜电脑前渴望用文字凿出生路的“木子大大”。
两个身份如两片砂纸,来回打磨着日子。“沙坡尾西站”的报站声惊醒了她,她仓促下车。
沙坡尾的空气裹着咸腥与油炸的腻香扑面而来。一家装修“文艺范儿”的街边店铺前,
王小木停住了。玻璃柜里,一份蟹黄包标着刺眼的“28元”。
她下意识摸了摸旧钱包里单薄的纸币,二十分钟前街角冰淇淋店那个二十几块的甜筒,
她终究没舍得。店内,时髦男女谈笑风生。一股滚烫的东西从耳根爬上脸颊,她推门进去,
带着近乎赌气的决断:“一份蟹黄包,一份海蛎煎。”声音发干。
蟹黄包精致小巧地躺在蒸笼里。她夹起一个送入口中,
舌尖触到的却是一股挥之不去的、隐约的腥气,像搁浅了一夜的海产。面皮微微发硬。